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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辰之禮(二十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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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辰之禮(二十四)

阿瑤今日為她也裝扮的異常心細,發絲上的臘梅花戎與衣裙上的刺繡相得益彰。

淺藍色的發帶垂落在了兩肩,秀雅絕俗,自有一股輕靈之氣。

京墨不敢將玉佩拿出,只能是拿下一個荷包將玉佩放在荷包之中,再佩戴在了身上。

推開屋門,謝執站在院中等待,他的視線落在京墨的臉頰上,隨後往下看去,停在腰間,只是淡淡的擡了下眉眼,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。

他先開了口:“小滿今日甚是好看。”

阿瑤有眼力見的自行走開,便只是叮囑上了一句:“姑娘玩的開心。”

京墨下了臺階,下意識的便要朝他行禮。

“不必,”謝執將她扶住,“小滿與我何必這般生疏,我瞧你同那宋家公子從未有過這般規矩。”

是,哪有自家兄妹還處處如此拘謹的。在宋成宥面前,她能不時不時笑話上他兩句都是最好的。

謝執道:“你我是親……最為親近之人,不該如此處處規矩的,小滿若是再這般,叔父可就是會吃那宋家公子的醋,小滿可舍得。”

他的眉梢眼角帶著艷色,無辜的看著她,仿佛她是做了什麽傷人心的事情。

京墨心裏一動,點頭應下:“好,往後小滿便不會與叔父如此生疏的。”

謝執的眸子如同秋水一般將她瞧著,京墨總覺得今日的他有些異常,似乎等的這一天等的異常久的人是他。

他盯的仔細,將她瞧著,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,但最終還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。

今日沒有馬車,謝執便是帶上她一同騎馬。騎馬的記憶還在京墨六歲以前,自從回到了京城,她便從未再騎過馬。

看著眼前這只比自己都還告高壯的寶馬,京墨吸了一口氣,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了摸它。

這馬兒看著這般魁梧,沒想到待人竟是這般溫順,任由著人撫摸。

謝執笑:“看來它很喜歡你。平日裏它可沒有這般好的脾氣,一般旁人若是要碰它,定是將人踢飛到老遠。”

京墨看了一眼比她腿都還長的腳,舔了舔唇,還是下意識的將手收回想要往後退。

謝執站到了身後,將她收回的手擡起,又放在了馬的身上,頭顱微垂,深深地註視著京墨,京墨周身都被他的氣息包圍著,手背上是他手掌心的溫度,他聲音淺淡而又溫柔:“別怕,你又不是旁人,這馬跟我征戰多年,小滿,我喜歡你,它便是也會喜歡你的。”

耳邊,還有他的呼吸聲。

“我抱你上去。”謝執說著,單手環住了她的腰,對於他來說,舉起一個京墨壓根談不上需要用了什麽勁,輕而易舉,便是將她抱了上去。

許久沒騎馬了,京墨笑笑,擡手又摸了摸這匹馬的毛發,突然想起以前謝執的那匹馬。往日她小,那馬也還是小馬,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給那匹小馬的毛發紮辮子。日日便就是她來編辮子,謝執到了晚上就來一根一根的拆,日日如此,他也毫無二話。

謝執翻身一下也上了馬背。

京墨摸著馬詢問道:“叔父,這可是小時候的那匹馬。”

謝執點頭:“沒想到小滿還記得。”

“難怪它不怕我,我同它小時候見過。”京墨笑了笑,這馬兒的記憶真好,十年未見,依舊將自己放在心裏。

“是它,你就不怕了。”男人的語氣很溫柔,耳邊呢喃,歲月靜好。

——

“今日可是什麽好日子,為何處處都在施粥。”

“你不知,今日北康王府京墨姑娘及笄,北康王為她而設,好善樂施求姑娘往後一帆風順。”

“除了施粥,今日大夫免費看診,免費領桃花糕,許多鋪子都是‘虧便虧我也’,中午會有提神修身的荷包,有孩童者可去免費領取一些小玩意,家中貧困者還可以免費領取小米,今日晚上還有長壽面和壽包,還有煙火可看。若是不知道的,還以為今日可是要過什麽大節。”

“這北康王當真是將京墨姑娘放在了心尖上,與民同慶,怕是長安城內的大家千金都沒這待遇。”

“京墨姑娘向來樂善好施,做出這般事情,倒也還是她的脾性。”

“她為人低調,不喜熱鬧,想來是北康王換了個法子為她慶生。”

阿瑤也不知謝執竟是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,不僅外面的人有這些福利,府中所有人不僅多發了一份俸祿,就連今日的夥食也是格外的好,就像是今日是為府中所有人慶生一般。

阿瑤本以為這行軍打仗之人,定是各個粗心大意,不拘小節,所以姑娘生辰,將軍並未放在心上,昨夜她還在心中埋怨,姑娘雖是說著無需大半,但將軍無論如何也應當表示表示才是。沒想到今日就這般神不知過不覺的大辦起來。

阿瑤只能默念:“我的錯,我的錯,我井底之蛙了。”

——

謝執將她帶到了一處空曠的山林。擡頭而看,處處都是山,有一種山窮水盡的錯覺。

京墨站在原地,仰頭看著一座連接著一座的山丘,她顯得異常渺小。

謝執並未言語什麽,不過拉著她走到了一座山丘面前,隨後擡手按動了一塊暗格,原本還是完好無損的山林,面前瞬間開啟了一座小門。

密室啊。京墨看著眼前的石門,歪著頭往裏看。黑乎乎的,什麽也看不見,幾乎還能聽到水滴的聲音。總覺得下一刻,這山洞裏面可以飛出幾只蝙蝠。

謝執瞧著她,笑了笑,隨後蹲在了京墨的身前,道:“山洞裏沒有燈火,看不清路,叔父背你。”

這裏面伸手不見五指的,京墨問道:“裏面這麽黑,叔父若是背了我,豈不是更容易摔倒。”

謝執笑:“這路,就算是蒙著我的眼睛,我也能帶著小滿安全的進去的。”

也是,京墨莞爾。謝執哪同她一般。

京墨:“不然叔父牽著我。”

少年回頭看了她一眼,並未因為她的磨蹭生氣,眸子裏含著柔情的水色:“這裏面可是有老鼠,小滿不怕那東西爬山你的腳。”

四目相對,京墨臉色還是微微一楞,最終乖巧的趴在了他的背上,摟住了他的脖頸。

謝執站起了身,輕聲哄道:“你若是害怕,就將眼睛閉上。”

京墨輕“嗯”了一聲。裏面是真的很黑,她睜著眼跟閉著眼沒有絲毫的區別,裏面甚至氣溫都要比方才冷上一截,潮濕的水味,滴答滴答的聲響,都能夠牽動著每一根神經。

她下意識的便摟緊了些。

謝執出了聲:“小滿可是把眼睛閉上了。”有些沒話找話,又或者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害怕,故意同自己聊天。

“沒。”京墨老實道。她其實沒這麽怕黑,也不怕老鼠。不過這兩者加起來還是有些唬人的。畢竟這毫無預兆,突如其來的東西,加上這下意識緊繃的神經,自己嚇自己都能夠嚇的半死。

“小滿可想過往後找個什麽樣的夫婿。”謝執的聲音傳來。

京墨趴在他的身上,腦袋靠在他的脖頸處,對於他的問題,也不知如何回答,回避道:“還沒想過。”

“該想一想了,”他如同蠱惑人心的妖怪,引導著京墨朝著他的想法上走去,“小滿值得最好的,定是要有名有利,拿得出手,說的出口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的大人物,然後招到王府上來做贅婿。”

……

人家都這般優秀了,誰還會願意來做贅婿。京墨無奈嘆息一口氣:“叔父不如直說,讓小滿這輩子別嫁出去就好了。”

“也行,”他沒臉沒皮的答應了,頓了一下,又反了嘴,“還是不行,得嫁。”

京墨哭笑:“這長安城怕是找不出那個公子願意入贅的。”

他不作聲,將背上的人擡了擡,讓她靠的舒服。他放慢了許多的腳步,像是有些不講理的突然又來了一句:“反正只能找贅婿。”

京墨沒再反駁他,反正自己如今並未想過這種問題。就算是如今他說讓自己終生不嫁,也無妨。

“小滿,”他又溫柔開了口,“要到了,把眼睛閉上。”

這一點京墨倒是懂,畢竟她眼睛不好,一般在暗處待久了,突然到光亮的地方,總得適應適應的。她將雙眸閉上,感覺到了謝執停住了腳步。

她的睫毛顫了顫,詢問道:“叔父,到了嗎。”

謝執:“到了。”他話出口,京墨這才將眸子睜開。

眼前的場景足以讓她一楞。山洞裏面竟是一處暗樓。謝執將她放了下來,同她介紹道:“這是七星樓。”

京墨聽說過,不過也只是聽說過。

七星樓是陛下培養暗衛的地方,這種地方,除了陛下,無人知曉,沒想到謝執竟也知道,他就算知道,為何有權利輕易的將自己帶進來。

這七星樓便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天才。制毒,研究機關暗器,制作刀劍兵器,還有創造各種武功,有能力者數不勝數。民間便是傳聞,這些暗衛沒見著最好,若是見著了,不出一日,腦袋便會落地。

這裏的裝修擺設也是精致而又奇異,像是披著美麗外皮的危險。京墨摸向身旁的墻,墻面透明,墻裏面飛著成千上萬只如同螢火蟲一般的星星點點,如同玻璃瓶一樣,看得見,摸不著。還有從屋頂而落下的大片白紗,白紗後面是一張張一模一樣重覆的白色面具,掛滿了一面墻,讓人一看,渾身都起雞皮疙瘩。

頭頂上,懸浮著一個個拳頭一般大的玻璃球,玻璃球中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,若不是這的燈光足夠光亮,倒給人一股到了陰曹地府的感覺。

七星樓,這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。京墨是懵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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